崔衍才一听到会馆两个字,心头就是一动。
虎坊桥附近会馆多着呢,尤其以那湖广会馆规模最大、住的举子也多——那他要想趁机在那边打听点儿他想知道的事儿,岂不是便宜得很?
这还不说春水是个女孩儿家,就叫她这么一头扎进男人堆里可不大好。
她过去再怎么给一江春跑腿儿,去的可都是主顾家里,或是把盒子送到门房就可以扭头走人了,哪里会像会馆一带那么乱糟糟的?
虽说举子们大多数还算矜持有礼,鬼知道里头有没有几个不要脸不要皮的?
殊不知江春水可从没怕过什么大场面,听他这么一说还想推辞。
小崔哥每天除了帮她去进生肉,回来还要烧火、劈柴,今天又跑了半天到处贴广告,回来的路上还去取了一回大食盒。
要是本来归她做的、送货的活儿也给了他,这不是成了拼命使唤傻小子了?
不过再想到一江春还真没做过举子们的生意,她又是个女孩儿家,小崔哥这么张罗也是为她好,她就索性笑着应了。
“那个来预定盒子的小书童是个丢三落四的,竟然连个名帖也没带,就算这样还跑出了一脑门子的汗呢。”
“等小崔哥明儿去了湖广会馆,找人打听浏阳来的邵举人就行了,我听那孩子说了,湖广会馆就这么一位姓邵的。”
崔衍往灶坑里递柴火的手顿时一滞——那姓邵的举子竟然来自浏阳?那岂不就是湖南湘江一带?
这倒省了他到了会馆送完盒子,再两眼一抹黑的四处乱蒙了!
他随后也就打定主意,等到明日到了湖广会馆,一定要找准机会和这位邵举人好好儿攀一攀交情。
他父亲再怎么愿意打听苏文敬在湘江的经历,甚至早就派了人去湖南,保定府离着湖南可远着呢,哪儿有现成儿摆在跟前的湖南人容易打听?
万一这位邵举人就是浏阳土生土长的,不就是个刚巧送到跟前来的故事袋子?
等到第二天崔衍再和江春水去香厂买生肉,他在路上就把他这个打算跟她讲了,说他想从湖广会馆的湖南举子们身上挖一挖苏文敬真正的老底儿。
崔衍本来还不想告诉她这个,可是万一他因此回来太晚了呢?
可是这时的他却忘了,江春水根本就不知道苏文敬的老家到底是哪里的,更不知道苏文敬还在湘江住过几年。
“这是我爹告诉小崔哥的?”江春水一脸惊讶。
“他怎么从来都没跟我说过这事儿呢?”
江春水当然不是多想知道苏文敬来自哪里,她只是不明白,她爹为什么愿意把这话跟小崔哥说,却不跟她讲。
也就是说崔衍虽是一番好意,却险些暴露了他早就偷偷打听过苏文敬,还是请他父亲打听的……
崔衍就连忙遮掩道,江大叔既然都不跟你说,哪里会和我讲呢。
“只不过这姓苏的既是做了官儿,无论如何也要走吏部这一道手续,我也有我打探他来历的渠道罢了。”
“我头些天已经求人打听出了他是常熟人,他太太是湖南湘江人氏,据说他娶了他太太后,大半时间里都居住在湘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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