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水这两年既然没少鼓捣新吃食,这新吃食又进不了柜台里卖,她也没少拿着小盆往邻居们家里送。
一来自家人口少,做着二荤铺的买卖又一向不缺嘴,吃不了那么多,二来也好叫邻居们都尝尝,平日里也对自家多个照应。
江家是十五年前从山东来的,那时候她还在襁褓里,据说是生在来时的路上,实岁说是十五,按虚岁算也有十六了,勉强也算是这条胡同土生土长的孩子。
再加上她平日里又会做人,这周围几条胡同的哪个邻居不说她好?
等到一江春门口的大红告示又换了一张,就有眼尖的老邻居瞧见了,回家端着盘子就来了。
“春水你这是终于说通你爹了,他也愿意叫你卖鱼了?”
“你做的这个鱼我可有日子没吃了,今儿好不容易遇上了,还不快给我捡两条来,再给我切一根蒜肠拿回家下酒。”
江春水笑着招呼来人别急:“孙爷爷今儿来得早,这鱼还一条没卖出去呢,肯定有您的。”
“一条鱼是三毛五,两条我就收您六毛,这一根蒜肠是三毛二,您老就给我九毛钱得了!”
“刚巧我又就着热锅炒了点儿五香花生米,打算一边儿看铺子一边当零食磨牙呢,我这就再给您兜一把添个下酒菜儿。”
江春水知道这位孙爷爷是不想总偏了一江春的,往日里吃她送去的酱鱼炸丸子也吃了不少,这才瞧见告示贴出来就来捧场。
可人家既然已经要了两条鱼了,再算上蒜肠就连两顿下酒菜都有了,那蒜肠她就没给挑大的,只选了一根小的秤了秤,就麻利的拿着干净刀给切了薄片儿。
老孙头儿直笑:“怪不得你孙奶奶总夸你聪明懂事,这要是换成别的二荤铺,还不得恨不得给我挑一根二尺长的蒜肠儿、只盼着多卖一点儿呢?”
江春水笑道咱们谁跟谁啊:“孙爷爷不也是明白这个,知道我不糊弄邻居,这才总来给我们家捧场?”
老孙头儿直咂吧嘴儿:“也是你这丫头太手巧,做出来的酱鲅鱼味道好。”
“这要不是你爹答应你做了它拿来卖,我还想着哪天就去买个十条八条的,再叫你帮我酱好了、留着慢慢儿下酒呢。”
“你孙奶奶鼓捣别的吃食都还好,偏就不会做这些个鱼啊虾的,也不知道你这丫头是怎么做出来的。”
“你们山东虽然也临海,可你不是巴掌大就来了北京,再也没回去过吗?”
“春水丫头你等着瞧吧,我这不是刚买了两条鱼吗,今儿中午和你孙奶奶先就饭吃一条,晚上我就端着另一条上东口儿小酒馆儿去!”
“到时候再显摆着把那些老家伙们一馋啊,你这儿就是做了多少鱼也得卖光了!”
一江春把着土坯胡同西口儿,东口儿就是一家大酒缸,也就是老孙头儿口中的小酒馆儿。
刚好一江春又只卖盒子菜、没有堂食,那家大酒缸又只卖酒不卖菜,两家儿也算相得益彰。
要不然江春水她爷爷当初也不会瞧着这处院子好,想方设法也要把它买到手做起了二荤铺。
那家大酒缸可在土坯胡同开了六七十年了,却始终是卖酒不卖菜,这不就是等着江家来呢?
只可惜春水这酱香鲅鱼做出来的早,眼下还不到正晌午,更不到傍晚的大酒缸上客的时候儿,老孙头儿就打定主意,等着晚上再去帮她吆喝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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