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
乔语风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压得极低。
她蜷在沙发里，小身体缩成了一团，双手死死攥着沙发的边缘。
但想了想，她又仰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能不能……救我，救其他人？”
程澈微微挑眉，表情里带了点兴趣，像是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哦？你的命都已经悬着了，还想着别人？”
“那些小孩……”乔语风声音低下去，嘴唇抿得死紧，眼神却没有移开，“他们说，如果被抓住，不是被卖到山里当童养媳，就是被弄成残废去要饭……我不能不管他们。”
她说得急，肩膀微微颤抖，但语气里透着一股倔强。
程澈没有说话，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他的沉默让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都冷了一截。
“值得吗？”半晌，他才开口，语气轻得像风一样，“用你的时间，换其他人的生存？”
乔语风咬住嘴唇，指甲掐进掌心，细瘦的肩膀往下缩了缩，像是要把自己藏进沙发里。
“他们有家人……”她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如果他们能回去，我……我愿意。”
程澈嗤笑了一声，语调里满是冷淡：“你倒是舍己为人。”
话虽如此，他的表情却变得认真起来，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像是在判断她是不是在撒谎。
“好。”他突然开口，语气里带了点随意，“可以，回头一起算。”
乔语风愣了一下，随即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带着一丝亮光：“真的？”
程澈懒懒地倚着沙发靠背，目光垂落在她身上：“当然。”
他的语气听不出真假，但乔语风却下意识地相信了。她嘴巴张了张，想再问点什么，却被程澈打断：“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你还记得路吧？”
“现，现在？”乔雨风有些傻眼，她刚刚从那地方跑出来，就要回去了？
程澈却是斜着瞥了她一眼。
“明天我还有别的事，不要……耽误我的事。”
……
铁皮房里闷得像个蒸笼，空气里弥漫着湿衣服混合锈铁味的酸臭味，墙角堆着烂掉的破棉被。
圆脸小孩被拎起来时，脑袋垂着，像个破布娃娃。
女人一只手揪着他的后领，另一只手举起细长的木棍，狠狠抽下去。
“你个白眼狼！叫你帮那死丫头跑！啊？”她吼得凶，唾沫星子飞溅。
“啪！”*木棍抽在小孩后背，发出脆响。他的身体猛地一抖，却没喊，也没躲，只是咬紧牙，双手死死扣着地面。
女人的怒气像点着的油桶，越烧越旺。“哑巴了？叫你跑！叫你跑啊！”
她一脚踹开他，木棍接着挥下去。
圆脸小孩趴着，肩膀不住颤抖，手指甲刮着水泥地，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旁边站着的一群孩子，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都是被人贩子抢夺来的孩子，经过乔雨风的逃跑，他们都被人贩子抓出来，强制他们看着这一幕。
瘦弱的小女孩缩在角落，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指关节发白。眼眶里满是泪，却不敢哭出声，肩膀小幅度地抽动着。她低头死盯着地板，眼神像被钉住一样。
大男孩站在队伍前头，个子高，但弯着背，像是刻意想让自己缩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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