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溪月不说话了。
她双眉微蹙，似乎听到声极低的抽泣。仿佛是……
黎溪月心弦一动，拨开对方额前的碎发，见少年眼角殷红，漂亮的桃花眼中泪光闪烁。
被她一拨，泪水更是无法抑制地滚落，顺着脸颊，慢慢浸湿她的指尖，染湿自己乌黑的头发。
墨祈星竟然哭了。
这个恶名在外，对严刑拷打置若罔闻的少年，因为她说的几句话，无声地掉着眼泪。
黎溪月蓦地有些烦躁，抽回手，扔给他一张锦帕。
“哭什么。”
墨祈星没有去接，一个人默默低泣，眸中是从未有过的悲凉与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压抑的抽泣声渐渐停止。他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眶抬起头。
直到刚才，他还想求公主明查，让宴会上的人为自己作证。父亲再讨厌自己，也不至于做伪证让他去死吧？
现在……
墨祈星闭了闭眼，声音几不可闻。
“我服侍好殿下，殿下会相信我，帮我伸冤么？”
“你没有资格谈条件。”黎溪月平静道，“但再顺应他们的规则，只会含冤而死。”
“……”
墨祈星垂下脑袋，像是在进行极艰难的心理斗争。
一刻钟后，他缓缓抬头，终于有了下一步动作。
他已经别无选择。
还有谁，会把他的感受当回事呢？
少年深吸口气，慢慢伸出手，生涩地解起中衣扣子。那手抖得厉害，他用另一只手拼命压住。
他本来就被当做宠侍，只穿了薄薄一层，中衣一褪，带着伤痕的身躯便展露无疑。
黎溪月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看来，在清誉和清白间，他选择了前者。
“身材倒是不错。”
她望向那微微起.伏的胸膛，勾唇评价：“不比本宫差多少。平时没少练武吧？”
墨祈星耳根一烫，本能地侧过头，结果身子一麻，又被点了穴，这次没有跌在地上，而是倒在某个柔软的怀里。
是黎溪月接住了他。
少女伸出手，触摸起他略带湿意的脸颊，感受到一阵轻颤后，又慢慢滑到喉结，锁骨。
确实是美人。
即使重伤，依旧容色不凡。
黎溪月声音很轻：“就是这样……你现在这种表情，本宫就很喜欢。”
墨祈星绝望地闭上眼睛，不敢直视她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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