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繁星隐去,日出东山。
蓝亦喝完了最后一杯酒,看向曲艾昀,都有一丝醉意:“小云朵,你回去吧!我回趟家。”
曲艾昀有点不太放心,犹豫道:“阿亦哥哥,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蓝亦摆摆手,站起来,依旧稳稳当当:“不必!你等我处理完事情,就来找你。”他现在要回去处理府里的事情。
蓝阳秋的事情,蓝亦根本还没想好怎么跟自家祖母说,但是…事已至此,她早晚都会知道的。
蓝亦看了一眼曲艾昀,在犹豫要不要带着她,以防自家祖母伤心过度。但…他府里还有府医,更何况,祖母经历了那么多事,或许……
最终蓝亦还是告别了曲艾昀,让她先回家去。自己则牵着马,回到蓝府。
一到蓝府,蓝亦就直奔老夫人的院子,比起其他人,这个家里,他最在意的,永远是他祖母。
老夫人一见蓝亦,满是岁月痕迹的脸上瞬间笑出了褶子来,她笑眯眯地朝蓝亦招手:“阿亦,过来让祖母看看。”
蓝亦听话地走了过去,蓝老夫人拉住蓝亦的手,上下打量他:“嗯,黑了点,但也壮实了一些。看来,你有好好照顾自己呢!”
蓝亦牵住老夫人的手,拉着她往屋里走:“祖母,您先坐下。我很好。”
蓝亦看着老夫人满是高兴的脸,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讲关于蓝阳秋的事情。
老夫人看出了蓝亦的犹疑,说:“阿亦可是有什么事情想跟祖母说的?”
蓝亦低下头,决定好好铺垫一下:“嗯…昨晚,您听到皇宫的钟声了吗?”
蓝老夫人隐去了笑容,点点头:“听到了。唉…圣上,是个好的。”语气里满是惋惜。
蓝亦点点头,继续说:“我这次突然回来,也是因为太子殿下的密信,他要求我回来的。”
“昨晚,李温瑜造反了。”蓝亦语气平淡,说的话却极具杀伤力。
老夫人震惊道:“什么?那你不是…?”你又看看蓝亦,生怕他有什么地方受伤了。
蓝亦拍拍她的手,安抚道:“嗯,是。我没事儿,您放心。”
“昨晚…就是…我…爹也在,他……”蓝亦终究还是喊出了那个字,但同时,也十分不忍,自家祖母…即将白发人送黑发人…
老夫人瞳孔一缩,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阿阳,他,怎么会?!”她又猛地抓住蓝亦的手:“他只是去平定的,是不是?!阿亦!对吗?”
她满怀希冀地看着蓝亦,蓝亦握紧了她的手,却是避开了她的眼睛。
她还有什么不懂的呢?只是,想找个自欺欺人的方式罢了。只是,蓝亦根本不给她机会。
她的阿阳,怎么可能呢?他一向衷心啊!怎么会?他怎么可以!!
蓝老夫人握紧了蓝亦的手,手指甲无意识地插进来蓝亦的皮肤里。蓝亦只是吃痛地皱皱眉,却是没有发出声音。
过了许久,蓝亦看着自家祖母,那明显没了精气神的模样,却无法开口劝上一句,只能在心里暗恨自己嘴笨,无法给老夫人一点点安慰。
蓝老夫人看向蓝亦:“那他人呢?蓝府怎么办?”老夫人握紧了蓝亦的手,就像是溺水者握住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
蓝亦哽了哽,还是压着自己的嗓音说:“他…在天牢。蓝家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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