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八日卯时三刻,程晚站在攒动的人头里,望着紧闭的朱漆大门,忽然想起昨夜又梦见了那张红榜。
这次名字倒是清晰可见,却在她伸手触碰的瞬间被狂风吹得支离破碎。
程晚深吸一口气,不管怎么样,今日终于要出结果了!
前两次放榜,程晚都是在府上等着去看榜的下人传信回来。
这次,程晚选择亲自来看榜。
是“生”是“死”,她只想尽快来个痛快的。
“怎么还不放榜?”
身后学子的抱怨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程晚的心跳也随着扑棱棱的翅膀声乱了节拍。
人群如煮沸的粥锅,议论声此起彼伏,有人说听见主考官昨夜还在核对名次,也有人煞有介事地分析今年考题难度。
还有人在讨论程晚。
“她怎么亲自来了?她府上不是有很多下人吗?”有人看着程晚的背影忍不住小声说道。
“那谁知道呢?许是想来体验一下吧,不过……”旁边人凑近刚刚说话的人:“我听说昭平侯前段时间压根不在朔阳城,不知道去哪儿了,快考试了才回来的。”
“我也听说了!她不会是去京城请教什么先生去了吧?”又一个人参与了进来。
“哼!请教先生又如何?
她能与我等一同站在这里等待院试成绩,已是几辈子积攒的福运!
县试和府试她侥幸通过也便罢了,院试可不是她临时请教几位大儒、抱抱佛脚便能通过的!
依我看,她今日就不该来!这样等会儿榜上无名时也省得丢人现眼!”
这人说的话很不客气,但声音却并不大,说的过程中还一直小心地盯着程晚的反应,好似担心程晚听不到又生怕程晚听到。
“嘘!”旁边的人扯了扯这人的衣袖,一脸谨慎:“你忘了昭平侯有多凶了?!她可是真会拿刀杀人的主!惹恼了她,咱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怕什……”
“吱呀……吱呀……”
所有人立马安静下来齐齐看向朱门。
朱漆大门终于彻底洞开,衙役举着铜锣出来。
铜声响彻长街的刹那,程晚几乎屏住了呼吸。
“诸位学子听好!”天气阴沉,衙役的声音被风撕得断断续续,“因榜单誊写有误,放榜日期延至明日辰时!”
嗡鸣声瞬间灌满程晚的耳膜,人群中传出压抑的抽气声。
“阿晚?”
陪同程晚一起早早等在这里的王氏等程家人看向程晚的眼神中满是担忧和心疼。
这种时候被告知这种消息,这不是活活折磨人吗?!
程晚望着衙役转身离去的背影,一口气憋在胸口怎么都散不出去。
衙役短短的一句话将她悬在希望与绝望之间的绳索又狠狠拽紧了几分。
“呼!”程晚狠狠地闭了下眼睛,咬牙道:“回去,明天再来!”
这一夜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
程晚躺在床上,窗外的月光在青砖地上游走,如同她翻来覆去的思绪。
程晚不知第多少次翻了个身:“金金,几点了?”
“不到两点半。”
居然还不到两点半。
程晚叹了口气:“我感觉我已经躺了很久很久了。”
“事实上并没有。”
又过了不知多久,程晚突然坐起身,摸黑点亮蜡烛出了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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