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五更天,天色黑沉着,看起来今日的风不小,成秋宁半睡半醒之间,只觉身旁突然空出来一块空隙,想也不想的,便翻身占据,伸直手脚几乎霸占了整张床榻,整个人缩进被子,重新睡过去。
但是,半晌悉悉索索的响动过后,成秋宁很不耐烦的拍掉了覆在口鼻上的手,转而向里翻了个身。
“起床了,快些。”
“不起不起,困着呢。”
成秋宁继续往里靠,但是那只手的主人一直在坚持,誓要将她弄醒才肯罢休。
勉强张开眼睛看了看,没错,就是裴川清,弓着腰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成秋宁只消一眼,便迅疾的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巴,威胁,“不准说,听不见。”
刚睡醒的声音绵软,加上这副睡眼惺忪的模样,裴川清用了十成的气力才憋住没有笑出声,强硬的将成秋宁整个人从被子下拎出来。
“今日你要上朝见一见那些大臣了,他们昨日还没拜见你呢。”
絮絮叨叨的话在耳边响起,成秋宁不胜其烦,只好任由这人将自己从床榻上扯下来,换上衣装。
由暖阁离开,外面等候着引路的侍从排出两侧,低低悬荡的亮光踩在脚底下,成秋宁将手塞进裴川清伸过来的大手里,埋怨他,“好冷啊,天都还没亮,你知道过一会天亮了,就要错失一次精华的吸收了吗?”
裴川清空出的另一只手将她敞开一角的衣领拉紧,柔声安慰她,他知道对于成秋宁来说,早起是一件挺痛苦的事情,因为通常的时候,吸收完日月交汇时间的精华,她便会倒头下去接着睡,现下正是睡得香的时候,能够睁开眼睛实属不易。
走过宫道转角,便是长长的一条街,北风更加猛烈。
为了让成秋宁不至于冻着,所以破天荒地,裴川清吩咐不用准备轿辇,他和皇后脚行前去太和殿。
一张宽阔的座椅上,坐下两人绰绰有余,分立两侧的文臣武将先是拜了一遍皇上,又起身,以相同的礼节,参拜了一遍皇后,这是岐国成势以来,头一次这样的规矩,却也没人敢当面说什么。
“皇上,皇后,老臣有事启奏。”
李姓大臣手持玉板,踏上前来。
“准奏。”
裴川清方才注意了一下成秋宁,见她不自觉的阖了眼皮,便上手捏了一下她垂在腿面的手指,才侧头,冲李姓大臣点头。
这位李姓大臣是为数不多的,留下来的老臣之一,虽然表现平平,没有多少建设性的功绩,但是并无过错,加上一直以来刚直不阿,很少站队,所以裴川清几次动作,都没有动他。
“臣以为,皇上已经登基入册,该履行天子职责,生衍后嗣,将皇室血脉,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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