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身体好了，就出院吧。”病床旁坐着的女人削着苹果，温声道，“这次发病，刚好你陈叔叔从国外找的专家到了，给你开了一刀，很幸运，终于治好了。”
正说着，女人惊呼一声，她玉白的指尖沁出鲜血。
“妈！”一个女孩从门外进来，连忙摘下墨镜，捧起女人的手，左看看右看看，皱眉担心道，“没事吧。”
“没事，你怎么来了？”女人笑起来，眉眼温和，宠溺地看着女儿，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嘴一抿，“你去外面等着。”
女孩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个粉红色兔子的创可贴，贴在女人手上，“知道了。”
女孩走出去关上门，女人才将视线投向一边的周媛，她将削了一半的苹果扔进垃圾桶里，“染上血有些脏了，就别吃了。”
苹果滚入垃圾桶里，发出‘咚’一声响。
“其实你不用那么担心。”周媛的视线从她的指尖移开，看向窗外的那棵树，“我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女人一顿，抬起头来，嘴唇张了又合，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她这个大女儿啊，向来冷心冷情，乖张孤僻。
女人将包放在腿上，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只能无措地捏了捏包上的带子。
思绪突然飘回很久以前，那时的周媛不过牙牙学语，会追着她甜甜地叫妈妈，会盯着蛋糕店里的蛋糕移不开视线。
她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笑来，又很快抿唇，将那点笑意压下去。
习惯了，她习惯将自己对这个孩子的喜爱压下去，然后一点一点消磨掉。
因为她经不起再一次失去至爱的打击，周媛父亲死去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哪怕现在知道周媛的病已经好了，女人也没办法对这个孩子敞开心扉。
“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周媛瞟见了这人纠结的脸色，她撇开视线，淡淡道。
女人陡然松了一口气，她站起身来，“你现在身子好些了，可以多出去逛逛，零花钱已经打到你账上了，不够就跟我说。”
说罢，她转身拧开门把手，想要走出病房，却又突然转过身来。
“对了，有样东西要给你。”女人将手伸进包里，很快拿出一条吊坠，“这是找到你时，你手里拿着的。”
她将吊坠放进周媛手里，“你当时怎么都不松手，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好好收着吧。”
说罢，她打开门走出去。
“妈！”小女儿亲热地贴上来，委屈地抱怨，“那个导演真讨厌，偏偏让我下水。”
“不能这么说人家，要是实在不想上就找替身，咱多花些钱不受累。”女人弯起眼，关上门，敲了敲女孩的额头，温声道，“妈带你去吃东西。”
女人絮絮叨叨的声音终于远了，周媛拔掉手上的输液管，站在窗旁。
医院门口已经站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见母女俩下来了，一张冰冷的脸瞬间化成了一滩春水，他揽过妻子，又牵过女儿。
一家人坐上车，离尘而去。
周媛收回视线，确认没人来打扰自己了。
她垂下眸，再次在脑海里呼叫系统，“系统，你在吗？”
还是没有回答，周媛叹了口气，她在脑海里叫了系统许多次，可却再也没看到那个贱贱的小纸人。
有时候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自己的心脏病好了也跟系统没关系。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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