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震惊过后，姜承烈的肩膀沉了下来，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颓废地重新坐了下来。
他很快就明白过来，宋明月并未放弃对洛思颖的调查。
甚至，还从洛思颖身上，查到了他。
这段时间，她把后宫管理得井井有条，让后宫看上去宁静祥和。
背地里，却依然没有放弃调查他。
作为帝王，他该勃然大怒。
也不知是看到她那双氤氲凤眸，还是受了方才那杯酒的影响，姜承烈却还是心软了。
“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在怪我，是吗？”他喃喃地问道。
宋明月没有否认。
她和姜承烈之间第一次争吵，就是因为这件事。
如今想来，就算当初姜承烈没有强行让嬷嬷带走大皇子，最后大皇子也不一定能活下来。
郭意蕴的二皇子，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二皇子的死，与我无关，你是知道的，对不对？”她红着眼睛，明知故问。
姜承烈的目光里，多了一抹嘲弄的意味，也不知是在嘲讽自己，还是该死的命运。
“是暗卫出手，以石子击中膝盖，故而落水而亡。”
宋明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心湖却早已猛烈翻涌。
深吸了口气，她咬紧牙关问：“陈妃产下的死胎，还有生下五皇子之后的红花，可也是暗卫所为？”
姜承烈哂笑道：“不，这两件事，是我做的。”
“我明知你是无辜的，却故意训斥你、冷落你。”
“时间久了，连我自己都觉得，那些事情，就是你做的！”
已经被宋明月发现了，姜承烈也不再隐瞒，索性全都承认了。
这些秘密一直藏在他心里。
也是因为有这些秘密，他连夜晚都不敢睡得太沉，生怕午夜梦回时，会情不自禁泄露心事。
如今，他终于可以说出来了！
看着宋明月头上那根洁白的明月玉簪，姜承烈忍不住抬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
曾经，他是真的想要和她携手共度此生。
就算他是大晟国君，也愿意只有她这一个皇后。
“你也是舍不得灏儿的吧？”宋明月轻叹了口气，“我曾听说，五皇子的小名，也叫灏儿。”
姜承烈的手指从玉簪上沿着发丝往下，抚过她的额头、眉毛，最后落在她的眼角。
他轻叹了口气，没有吭声。
宋明月扬手，握着他的指尖，只觉一阵凉意从他指尖无声蔓延。
“颖贵妃不是我，五皇子也不是灏儿。”
没有谁，能够替代了谁。
姜承烈的眼皮忽然一抖，有种被人戳穿心思的狼狈和无所适从。
他拿起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猛地闷了一口。
宋明月深吸了口气，终于问道：“父皇的暗卫，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更想问的是，先皇的暗卫那么逼姜承烈，为什么他还会纵容他们。
甚至，为了避开监国大臣的耳目养他们，甚至利用后宫敛财。
皇庄、皇矿之类还有内务府的进项，有太多双眼睛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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