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墨行逆着光看向顾柒柒，棱角分明的脸上，长眸幽暗深沉，可眼中却多了一丝不确定。
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她救过他，他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所以还她一个人情？
他不愿意再深想，只开口说：“你我是夫妻，只是尽一点义务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你不要想太多。”
顾柒柒看向封墨行眉眼，看见他神色一如既往地冷淡无情，她想到封墨行这几天怪异的关心，说不清的情绪缠绕在心上，促使她又一次开口，“只是这样？”
封墨行望着顾柒柒探究的模样，脑中想起的却是她为周允宸做车挂的样子，以及为了不跟他亲近故意把自己冻感冒的事。
他勾着唇，语气嘲讽：“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不想你病死在这里，爷爷找我麻烦，外界议论了。”
封墨行的话如凉水般泼下来，让顾柒柒瞬间清醒。
果然，她不该问的，或许是烧糊涂了吧，早就不该有任何挣扎了。
她今天这病，其实不是因为伤风，是当初救他时落下的气管炎……这几天心情紧绷，又有点抑郁，这才一回来，就烧起来了，但这事，她当然不会和封墨行说，
顾柒柒眼底垂下一片阴影。
那样的神色，让封墨行觉得自己的话似乎说重了。
他动了动唇，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替她掩盖好被子。
“你早点睡吧。”
说完，他反倒刻意走开几步，坐在了她旁边的沙发上，整个人笼罩在暗影里，不知所思。
顾柒柒看着他刚刚远离的举动，眼底浮起嘲弄。
这人，连演戏都这么敷衍。
房间安静得能听见窗外的蝉鸣。
顾柒柒见封墨行还坐着，费解地问：“你怎么还不走？”
封墨行的唇动了动，眼底闪过一丝迟疑，却还是没有要走的迹象，直到顾柒柒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现在的生病发烧，什么也做不了，你想去找谁就找谁，要是爷爷那边问你，你就说我怕传染把你赶出来了，爷爷肯定不会为难的。”
声音落下的刹那，房间陡然腾起一股寒气。
顾柒柒看到封墨行绷着脸猛地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脚步声渐行渐远，砸在地板上突兀又沉重。
顾柒柒垂眸，心头一片荒凉，只觉得有一股酸涩蔓延到眼角，她不敢眨眼，怕有什么液体留下来。
不能再为他哭了。
既然注定会破碎，也没有再粉饰太平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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