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三月初宛嬷嬷临走前说要考考徐家三位姑娘。
为了显示对宛嬷嬷的尊重,小柳氏还专门挑了徐世泽休沐的日子,当然这也是徐世泽交待给小柳氏做的。一家人都可瞧瞧几位姑娘学的成果,其实这对徐玉珠来说并不公平,她先是断腿,后又烧伤,宛嬷嬷的课业统共没上过几次,若是考大约也是垫底。
小柳氏原本不想让徐玉珠比的,老夫人也是这个意思,玉珠几斤几两她们二人,一个做母亲的,一个做祖母的心里都有一杆秤,也只有这个时候,面对玉珠婆媳俩才一致和谐,商量着让其余俩姑娘比一比就算了。
但这事跳出来第一个反对的就是徐玉瑶,能踩徐玉珠一脚的事,玉瑶从不想放过,第二个反对的竟然是玉珠自己。
小柳氏和徐老夫人无奈,便同意玉珠考试,因为徐老爷也会在场观看,可以说徐府上下都在看着几位小姐出结果呢,小柳氏莫名的比徐玉珠还紧张,茶不思饭不想,没事就嘟囔着让玉珠上上心,毕竟以后让个庶女比下去,传出去名声不大好听。
徐玉珠只嘴上说知晓了,临到考试前还跟徐修平下棋博弈,玩的不亦乐乎,徐玉瑶听她这般玩乐,自然更是放心了,反正她也没将徐玉珠放在眼里,徐玉敏自不必说了。
考试当日,徐玉珠听鸡鸣便起来了,拂柳伺候完玉珠洗漱,夏萤便跪坐在梳妆镜前给徐玉珠梳头,夏萤拿着篦子给她墨发上蘸了刨花水,一下一下顺着,她问:“小姐,您起来这么早是不是有点紧张啊?”
徐玉珠打着哈欠,眼神却十分傲娇,慵懒的说道:“我有什么可紧张的,嬷嬷教的我学一遍就会,该紧张的是徐玉瑶吧,说不定她昨夜都没睡呢。”
夏萤认真的嗯了一声,她最喜欢小姐这个自信的样子,仿佛有股力量推动她不得不去相信自家小姐肯定能拿第一。
徐玉珠的松懈,让夏萤忽而也有了干劲,她又问:“小姐您想要什么发髻?”
徐玉珠对着铜镜中的自己瞧了瞧,说实话原主这上好的皮相,就算随便挽个疙瘩都不差,不过今个妆容还真的稍作注意,她道:“能配正装便好。”
“好。”夏萤底气十足的应了一声,她最擅长束发,能有发挥的地方自然跟着兴奋,左看右看铜镜,她心里很重视这次小姐“出征”的装扮,仔仔细细摆动着手指,替徐玉珠梳了一个百合髻,戴了镂空兰花珠簪,一对羊脂玉的耳坠,选了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宫装,又在手腕上戴了大哥送的那只通透的玉镯子,整个打扮娇俏又不失体统规矩,就是显得老气了一些。
她对着镜子瞧了瞧,这正是她想要的样子。
考试的地点是在世安苑的正堂,徐玉珠到的时候,正好遇到徐世泽也一同进来,徐玉珠远远瞧了他一眼,他平日一向爱绷着面容,可今日瞧着似乎是心情不错,连嘴角的几根胡须都翘了起来,徐玉珠自然知道父亲为何心情愉悦。
他那点小心思,还不是因为终于逮到要机会能接姜姨娘回来了,只是不敢做得太过明显,今日可算让他和玉瑶找到机会了。
徐玉珠盯着徐世泽暗暗笑了,心道:“渣爹,希望你能开心到最后。”
随即徐玉珠抿着唇微微一扯,眼底的锋芒一闪而过,再是换了一张天真的面孔,笑着喊了一声,“父亲,您等等女儿。”
徐世泽顿住脚步,一扭头当场就愣住了,他半张了张嘴,眼中的瞳孔也放大了几分,原本嘴角扬着的弧度瞬间拉平。
很好,她这身装扮膈应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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