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攀登高峰离故乡（六）(1/2)
第十一回 暗流汹涌的考场
晚上，贡院里呼噜声此起彼伏。间或，感知力极为变态的赵德昭还听到梦话声、打屁声、磨牙声，以及痛苦的呻吟声。
说实话，二月初二还是很冷的。大家都穿着厚厚的棉袍、裹着厚厚的被子，还有很多人打着冷颤呢。
其实人们常把书生理解成文弱的，那是误解。要熬过科举考试，没有一个好身体是不成的。一般文人，多多少少会一点炼气养生之道，否则考场你就出不去。
所以像赵德昭一样打坐练功的还是不少。因为四尺进深的号舍，确实伸不开身子睡觉，卷曲躺着实在太痛苦了！大家都开始学习佛家打坐、道家炼气的基本功。但也不会深入练习，那样的痛苦一般人也受不了。
由于正式科举考试和平时练习、月考的氛围大不相同，赵德昭内气突然加快运行，炁子的吸收也大幅度加快、使得丹田成长也加快。他感觉，一场科举考试对炼气的提升，不亚于一次攀岩和水下挥刀！
但是，他运行了一晚上，还是没有突破。好在他感觉，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四场考完，突破有望。
第二场考试称为“二场”或“次场”，由于是第一次覆试，也称作“初覆”或“头覆”，一般在发布头场成绩的第二天举行。
初覆的考试流程和前一场完全相同，只不过试题改成了四书一题、五经一题、诗一题，没有已冠和未冠的区别。不过，《五经》也和地球时空不同，同样是五套经文！含《儒经》（地球时空的《五经》）、《道经》（《道德经》和《南华经》等都有）、《法经》、《史经》和《佛经》！
《四书》题为“一箪食一瓢饮”，这是赞扬颜渊的，难度不大；《五经》题是《易经》的“厚德载物”，都很普通。《诗》的题目稍微有趣，自由体，不限格式韵律——《咏柳》。赵德昭一挥而就：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这首诗的细腻感受，司马岚（黄周月）也有。黄文柄据此再次点了疑似“黄周月”为第一名；当然，在黄文柄干预下，疑似“赵德昭”再次被黜落。
童大荣继续面无表情、心里冷笑。他唯一的小遗憾是不知道这个倒霉的黜落者是谁。
晚上，赵德昭的龟息功使得修为再次提升，临界点越来越薄弱，很快就要突破了。
发案后再进行二覆，外面的热度降低，因为看不到名字。不过，甲五和甲十三再次名列一二名，第三名变成戊七十七了……
二覆的试题是四书一题、赋一题、诗一题。
全部士子都顺利完卷，没有一个人落后。外面的发案波澜不兴，看来甲五和甲十三前两名没得跑了。
黄文柄一直没接到警报，应该是没出问题。他志得意满，心里暗自得意：“我的侄儿当县案首，可以直接获得秀才功名。赵德昭，你就回家在你娘的怀里哭吧。”
二覆当晚，赵德昭终于获得突破：在磅礴的内气冲击下，第五条经络第九道关口哗然消失；他来到第六条经络第一道关口前！和韩红拂处于同一个级别内了。
“没想到，科举考试居然也是炼气！是的了，孟子有言：我善养吾浩然之气。今日我知之矣，浩然之气！”
赵德昭欣喜万分，在心里默念道：“……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行有不慊于心，则馁矣。我故曰，告子未尝知义，以其外之也。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也。无若宋人然。宋人有闵其苗之不长而揠之者，芒芒然归。谓其人曰：‘今日病矣，予助苗长矣。’其子趋而往视之，苗则槁矣。天下之不助苗长者寡矣。以为无益而舍之者，不耘苗者也；助之长者，揠苗者也。非徒无益，而又害之……”
念诵完毕，赵德昭明白了一点：境界修为的提升，不能揠苗助长；也就是说不能过度依赖丹药、甚至如田处光那样吸取别人的内力，而是要炼体、炼气、炼丹田，即修炼内丹！
想明白这个道理，赵德昭忽然发现：经络里的突破产生的残渣碎片逐一消融。
这是住在贡院最后一晚，赵德昭心情非常放松。运起内气巩固修为，为冲击第六条经络第一道关口做准备。
外面看榜的人已经麻木了，目光呆滞地看着甲五和甲十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买的那个押单上的人
三覆的出题形式没有严格要求，一般是四书一题、诗一题、论一题。当天，官府还有福利，知县和考生一样待遇，每人会分到一碗面或是四到六个馒头。这是随机分配的，赵德昭到手就是五个馒头；黄周月、赵德芳基本同样。
三覆和四覆是同一天，分上下午。四覆是最后一场考试，称为“末覆”或“终覆”，出四书一题，但不太看重成绩，考生只要写开头的几句（即“起讲”）就可以了。此外，还要默写圣谕，这一条非常重要，就是默写当今皇帝颁布的《圣谕广训》中指定的部分。《圣谕广训》是读书人必须背诵的，四覆中只要默写《圣谕广训》不出错，一般都不会落选。因此，参加完四覆的考生即视作已经通过县试。
提交答案后，知县会邀请他们共进晚餐以示慰劳，称为“终场酒”。终场酒八人一桌，每桌上八道菜，宴后考生将各自的酒钱付给考场人员即可散会。
经过四天高强度紧张操作，黄文柄和官员、卫兵、巡检、衙役，还有考生等都显得疲惫不堪，酒宴草草收场。不过，考生交的酒饭钱还是让知县黄文柄小小地发了一笔。当然这点钱他根本没看在眼里，让大家分了，赢得一片赞誉。
但是黄文柄等还得在考棚里等待长案发布。当了大官，就要承受这些劳累。
赵德昭背着轻了一大半的考篮，提着豆腐干铺盖卷儿，面无表情地从大街回了家。他的表情好像人家欠他三百两银子似的，人们纷纷议论。
“这呆霸王恐怕考砸了，瞧他那衰样。”
“我看他只是去历练一下，压根没指望考上。”
“也是可怜，永业田也没了，以后他一家子吃什么哟。”
“纨绔呀，败家呀！少年举人的家业就让儿子败完了。”
“生儿子千万别学赵德昭……”
听到人们的议论，赵德昭心里高兴：“继续继续，就这么议论吧，黄周星等人就不会放在心上了。”脸上装出沮丧的样子。
路上，他看到青龙帮的人，只微微点头，飘然而去。那七堂主看见，失笑道：“这小子真能装。”
钟奎道：“人员可以撤退了，收工！”
整个街上，一下子少了很多人。
赵宅门口，赵李氏带着家人们在大门内翘首以盼。赵九叔就站在门外张望，看着远处的街口。
“少爷回来了！”赵九叔发出高亢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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