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女声，尖锐的喊叫声传入很远。
数十名官差从山洞里面冲出来，一个个刀刃出鞘，看着这边。
目露凶光，“把刀放下！”
秦阮没有放下，反而是举起手里的镰刀，露出一口白牙，嘿嘿一笑，看着有些憨厚。
“官爷，这是我在林子里捡的，不伤人的！”
秦阮手里的那把镰刀，很旧很旧，上面生了厚厚的锈迹。
应当是之前上山的猎户，或者农户落在山里的。
上面的木头都有点糟了，看着摇摇欲坠的样子，别说伤人了。
怕是连根干枯的草叶子也收割不了。
一众官差收了手里的刀刃，骂骂咧咧地催了坐在地上哭得眼泪鼻涕横流的程婉儿一口。
“泼娘皮，闲着没事吵吵嚷嚷，有毛病，再多墨迹一句，老子劈了你！”
走在最后面的一个，长了一张脸的胡子，看着可凶。
忽然蹲下身子，伸手在她脸上抹了一把，“长的倒是水灵，想叫唤，晚上来爷被窝里叫唤！”
程婉儿瞪大了眼睛不敢再哭，一张脸涨得血红，从前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无数次，她都渴望自己成为娘娘，买通了小太监，守在皇帝的必经之路上。
可是皇帝却从未看过她一眼。
秦阮冷冷地看着闹剧结束，抱着自己的柴火，拎着那个随时都会散架的镰刀回到了秦父母的身边。
程婉儿又被她爹打了一通，然后一瘸一拐地去捡柴火。
很多人效仿他们，在周围捡了柴火，准备晚上取暖用。
秦父紧张地盯着秦阮，“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刚刚事情发生得太快，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女儿就已经回来了。
秦母也红着眼睛，差点哭出来，“是娘亲没有用，不能保护我儿！”
秦阮是真的怕了她这个哭包娘亲，赶紧扔了手里的东西，抱着她哄。
“娘亲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别担心，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别人欺负不了我，我也不会主动招惹别人的，我们一家人，安安稳稳地走到地方。”
“以后...”
她压低了声音，趴在母亲的耳边，“以后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到我们，先熬一熬，会好起来的！”
她一定会在这个封建的时代，活出她自己的样子。
这几日她也看明白了，光靠她自己一个人能打能杀是不行的，她需要一个足以令人忌惮的身份，和能够保护家人的实力。
不过这些都要从长计议。
她不急。
秦母惊慌地看向她，被秦阮拉住手掌，放在手心里轻轻地安抚，“母亲相信我！”
秦母慢慢安稳下来，然后收起了眼泪，眸光中出现前所未有的坚定。
重重地点头，“恩，娘亲相信我儿！”
秦阮笑了，笑得光芒四射，如同雪地里的一抹太阳。
秦柏懵懂地看着姐姐与母亲，然后也笑了，趴在秦阮的膝盖上，很是依恋。
秦夫收拾好铁锅，用柴火架起来，一边弄火，一边憨厚地笑看着自己的妻儿。
即使世界一片狼藉，在这个小小的角落里，也有这样温馨的一幕。
楚仪目不转睛地看着，将眼里差点流露出来的羡慕，遮掩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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