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确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很贴心的朋友，虽然他感情生活过于丰富，但这跟林玉又没多少关系。
林玉一杯一杯喝着酒的时候，楚留香就在旁边陪着她，一边跟她讲解不同酒的风味。
林玉知道楚留香这行为是为了避免自己尴尬——弄死白玉魔时那么狠，过后却害怕什么的说出去是有些丢人。
林玉心里那股狠劲散了的时候，她回家的欲望前所未有的强烈，她特别想抱着自己以前那一群损友大哭一场。
但现在她身边只有楚留香一个人，一个不算熟悉的朋友。
于是只好借酒消愁。
“楚留香，”林玉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你……你最好那两个朋友第一次杀人是什么反应？”
楚留香没有想到林玉竟然主动提起这件事，思索了一下，摇头道，“记不清楚了，应当是没有什么大反应的。”
他们这些江湖人从小生活的环境跟林玉就不一样，很小的时候就见过家中长辈杀人，到了自己杀人、尤其身上那些恶徒的时候就不会像林玉这样反应很大。
楚留香一向是不爱杀人的，手里没有直接要过人命，但见得多了，也还是能够理解林玉的心情。
“再喝点酒吧，喝醉了，一觉睡醒就好了。”
林玉摇头，“就算是到了明天我也不会忘记现在的感受，如果睡一觉就能把现在的情绪全都抛掉，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变得麻木，失去对生命的敬畏，这是很可怕的事情。”
“何必这样为难自己？”楚留香叹了一口气，终于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头顶，“你还是个小孩子，不必这样懂事的，以你的心性，我相信你未来会比武林中大多数人要好。”
林玉揉了揉脸，“这种事情谁说得准呢？永远不要高估自己，也不要低估别人。守住底线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所以香帅才令人佩服。”
楚留香被她这一句夸奖说得竟有些脸红，“我不过是一个小偷而已。”
林玉没说话了，默默喝酒。
楚留香偷东西转卖再捐钱这种事情她是不好评价的。
虽然他捐的钱也有自己田庄收租的部分，但那是他自己的事。
别人被强制捐款还得不到名声也太倒霉了。
难道他们的钱就是大风刮来的吗？
这种行为跟网络上那些道德绑架说你赚了多少钱就必须捐多少的喷子……似乎没有多少本质上的差别。
但如果站在朋友这个角度来理解他……
算了，林玉不想用这件事情来为难自己，她又不是捕快。
林玉已经开始醉醺醺的了，瞅见天上的月亮，竟然挥舞着手想要去把它抓下来。
楚留香连忙把人扶住，找一间客栈，把她安置好。
或许是这一天用大轻功次数过多，又受了惊吓，林玉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安静得和之前张牙舞爪的样子一点也不像。
楚留香勉强放心，去她隔壁休息了。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林玉才在楚留香的敲门声中苏醒。
出了房间，楚留香看她还是有些精神不济，问道，“睡得不好？”
“嗯。”林玉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楚留香于是吩咐小二给她上一碗莲子百合瘦肉汤。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楚留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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