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崔府,会客室。
崔太公崔坍放下茶杯,坐姿轻松随意,一派和善的开口。
“诸位的来意,老身清楚,老身年轻时曾多次得到过先帝的照拂,对先帝的恩情永世难报,与情与理我都不应该拒绝,可这夺嫡之争一但涉及那将事关整个崔氏,并非老朽一人。
所以,老身还是那句话,要想崔氏出手,必须迎娶崔氏女,我们两家联姻成一家,自然也就不说二话,您的事就是我崔氏的事,您的忧愁就是我崔氏之忧,我崔氏必当万死不辞解君忧。”
他话音刚落,下首站在顾槐身后的燕北平冷笑出声,“呵,好一个万死不辞解君忧。”
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昨日他们一群人便到了清河,今日是第二次拜访,可惜崔氏口风依旧,仍死死盯着顾槐空悬的太子妃之位不放。
想要合作那就一定先与崔氏女合帖。
顾槐为了不让人认出身份,戴着面具,此时面具下,一张干干净净、清雅出尘的脸,狭长的眼睑下压,唇畔平直,满是困倦烦躁的恹恹之色。
烦躁既是因崔氏的贪得无厌而起,也有这么多天一直无法入眠安睡的躁意。
自离了李家村,离了李玉满,顾槐没一日睡得好。
他眼皮轻掀,瞥了眼崔坍脸上胸有成竹的惬意,不欲再耗下去,他来崔氏两次,全是看在都察院中有‘直言敢谏’之称的御史崔谨言的面上。
哪曾想其族其父,与正直坦率的崔谨言完全不同。
正巧,顾槐今晨已经收到了嫡母,也就是先皇后母族五大世家之一的蔺阳顾氏的回信。
信中表明,在刑部当值的郎中顾明席已经拿到了足以翻案的证据,让他速速返回上京。
原来上京那些人以为顾槐必死无疑,连证据都懒得遮掩,竟被刑部一个小小的郎中翻出。
顾槐脑中飞快地闪过这几日的上京陆续传来的消息,一面以手撑扶,支起身子,目光冷淡似寒霜带雪,说了今日来此的第一句话,“即是如此,那便没什么好聊的了。”
崔坍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殿下请便吧,人老了,冬日天冷不喜动,老身就不送您了。”
顾槐已经转身,衣摆下的金纹高傲地划出孤决的弧度,身长如玉,气质如雪,金相玉质,风骨濯濯,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出一股如月般的清冷以及与生俱来的孤傲。
只是仅此一遭,上京明月,终是变了。
曾经那双清贵的眸子,只往天上看,何时顾过他们这些凡人。
他走前,居然还会与他说一声。
崔坍暗自发笑,摇摇头,端起茶杯吹开浮于水面茶叶。
还没来得及细品,屋外便传来熟悉的声音。
“爹!屿儿拿到白鹿书院的举荐信了!”
大晋不开科举,朝廷却离不开新鲜的人才,宏庆帝便延用了前朝的推举制。
推举分地方推举,世家推举,以及书院推举。
其中最被世人认可的便是书院推举,而白鹿书院便是雍州最富盛名的书院。
此时,顾槐等人才行至门边,与廊下叮叮当当跑来的男子正面对上。
他一头乌发狂放地披在肩上,发丝间编织着各种各样的金饰,跑动间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看清那人时,顾槐脚尖倏然顿住,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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