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军拿着密报，欢欢喜喜地跑进了元宁的屋子。
元宁仍卧病在床。
一日之中大多数时候她都在昏睡着。
鲜少清醒。
罗军难得碰上了她清醒的时候。
他迫不及待告诉元宁：“将军，您太神机妙算了！连宋那边听闻您‘病逝’的消息后果然坐不住了。连宋大王多疑，当即派人秘密前往大东朝探虚实。”
元宁点头，道：“一定要抓住细作，仔细盘问我父母兄长的下落。我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属下必不辱使命！”
“罗军，要抓紧了…我也不想给你压力，只是…我怕我等不到了，我不想临了了却还是见不到他们。”
罗军摇头，他斩钉截铁道：“秦大夫一定会治好您的！您还会东山再起，兄弟们虽然被收编了，但大家的心都在将军这里。只要您振臂一呼，他们只会认你。”
元宁摇头，似笑非笑道：“你当真以为我喜欢打打杀杀！？哪个姑娘真的喜欢打打杀杀呢！？”
她也向往自由自在的日子。
忙碌时有人知冷暖，闲暇时有人共黄昏。
或许还能和妯娌姐妹们聊聊谁家的胭脂更胜一筹。
罗军头一次听到她说这样的话。
跟在她身边久了，他有时候的确会忽略她的性别。
只记得她是将军、是统帅，而忘了她也是千金、是姑娘。
他说：“好，您做什么决定，末将都支持你。”
“帮我找回亲人后你就走吧！在我这里，你没有前途。罗军，你是我最看重的副将。你有将才，将来可为主帅。大东朝武将稀缺，以你的能力，大可闯出一番不朽功名。你不也曾告诉我，你要荣归故里、衣锦还乡吗！？如今同我藏在这个小地方能有什么出息！？”
罗军俯身，像是每一次出征前她布置军务那样虔诚又严肃。
他说：“属下誓死追随将军。”
“我早就不是什么将军了！你能救我一命，陪我走到现在，我已经无比感念。罗军，此事不必多言！”
从此以后，她只是个没有面目的人。
无名无姓。
她毁了，却不能将同生共死的兄弟们拖下水。
……
夜，不知何时悄然降临。
元宁又睡了一日。
她在霞光万丈的时候醒了。
那种红镶嵌着金边，洒在皑皑白雪之上，真是人间仙境。
她不受控制地又想到了从前。
她和陆青止便是相识在这样一个雪夜里。
这么一想，都是十六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她只有三岁。
她幼时便极为爱雪，尤爱在雪中稚嫩地起舞哼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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